稿源:津滨网 编辑:高志翔 2025-06-02 23:27
我总说自己是块“老砖头”,1975年砌进家乡的建设里,1983年又给大港检察院的楼基垫了块角。如今退了休,每次路过那座挂着国徽的大楼,总忍不住在台阶上站一站。楼里飘出的咖啡香混着打印机嗡鸣,恍惚间就闻见了当年平房院里飘着的煤烟味儿。
刚调来大港检察院那会儿,院里就几间小平房。冬天裹着棉袄誊写材料,哈口气都能结成白霜。满屋子牛皮纸捆着的卷宗堆得比人高,找份材料得翻得满头灰。
特别感谢区领导的关心,我们的几间小平房迎来了大改造。当时建楼时,资金不足,但在单位领导和同事们的共同努力下,保质保量地完成了大港检察院的扩建及改造。搬进新楼那天,我摸着档案室崭新的柜子舍不得撒手,编号标签整整齐齐,像士兵列队。年轻书记员抱着卷宗笑着说:“往后找材料再不用当‘掏煤工’喽!”谁曾想三十多年后,这些柜子变成了会“说话”的智能库房,手指一点,八十年代的案卷就能在屏幕上哗啦啦地翻页。
最难忘的是国徽定位那天,我们量了又量,生怕那枚金色徽章偏了分毫,缺少顶天立地的劲儿。为此我们反复研究,终于找到了既能体现庄严又符合预算的方案。当吊车缓缓升起五角星时,大家都偷偷抹了眼角。
有一次回大港检察院座谈,年轻人演示电子档案系统,蓝莹莹的屏幕照得人脸发亮。他们不知道,此刻风平浪静的检索键背后,藏着多少代人的踉跄与跋涉。有个姑娘问我:“您觉得咱院最珍贵的是什么?”我指了指国徽,又拍拍身下的旧木椅——这椅子还是当年从仓库淘回来的,椅背上刻着“1985年启用”的字样,漆皮斑驳了,榫卯却越发紧实。
回家的路上,我绕道老检察院旧址。当年漏雨的平房早拆了,如今的新区高楼如林,但我知道,有些东西是拆不掉的。就像那枚国徽熔着我们的体温,档案室的智能系统承着前人的掌纹,而每代检察人骨子里的那团火,终究会穿过岁月长河,把正义的光,映在后来者年轻的瞳孔里。
作者简介:王沛吉,男,69岁,1975年10月参加工作,2016年3月退休,退休前任大港检察院法警科科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