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群叫不出名字的人,才是《八佰》的主角

稿源:津滨网   编辑:高志翔   2020-08-18 16:26

8月18日,《八佰》在天津举行了媒体场点映,看片过程中,阅片无数的不少媒体人甚至也流下了眼泪。或者,大家是被片中惨烈的场面所感染,但更多的,还是管虎恰到好处的情绪渲染,以及在这场涉及几十人的大群戏中,对个体人性的呈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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抗日战争的意义在哪里?从电影开篇,这就是每个角色都在追索的疑问,甚至直到最后他们也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真相,每个人看到的似乎都是只属于自己的庐山一角,热血、颜面、家国情怀……在抗战大局之下,这些看似不是理由的理由,却汇聚起来在坐拥上帝视角的观众心中完成了爆发。抗日战争,甚至说保家卫国的意义何在?看过《八佰》,似乎仍无法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,可国家兴亡、匹夫有责的那份热情却被点燃。在如今的大环境下,《八佰》显然又多了一层积极的含义。

管虎把《八佰》拍成了一部群戏

1937年10月底,淞沪抗战接近尾声,为掩护主力部队撤退,以及在未来几天召开九国公约签字国布鲁塞尔会议上争取更多支持,中国守军第88师下属524团副团长谢晋元率领麾下第1营423人守卫上海最后的阵地——四行仓库,在敌我实力有着巨大悬殊的情况下,他们成功坚守6天6夜。可以说,这段历史本身就具备了足够的传奇色彩和英雄主义情节,特别是还要经过艺术手法的渲染。

那么,《八佰》的故事应该怎么拍?按照如今国际上战争片的主流思维,大可以采用《兵临城下》《血战钢锯岭》那样的方式,由小见大,从个体角色去展现战争的残酷。或者,同样从某个士兵的角度切入,借鉴冯小刚《集结号》的办法,去反思这场坚守的意义。这样的处理,都没有任何问题,可管虎却跳出条条框框,把《八佰》拍成了一部群戏。

《八佰》中,坚守四行仓库的守军包括了两部分人马,其一是88师524团1营的德械正规军,其二则是各方支援力量被冲散后重新集结起来的杂牌军,他们中甚至包括了不少逃兵。在开篇阶段,管虎就借此巧妙营造出了非常鲜明的戏剧冲突,而更令人意外的是,他没有将着力点放在正规军和杂牌军的隔阂、误解之上,而是展现了他们如何同仇敌忾、共同抗日的过程。这里面,当然有人物的成长,但更多的却是一种相互扶持的兄弟情谊。相比绝大多数战争片矛盾冲突式自觉聪明的设定,《八佰》无疑有了更多的高级感。

欧豪饰演的端午,是个普通农民,没杀过人,没开过枪,他参军抗战的目的,就是“来看看繁华的大上海长什么样”。阴差阳错之下,因为和大部分走散被当做逃兵带到了四行仓库。最初,他根本不懂坚守的意义,更不清楚对面的敌人有多么可怕,但当芥子毒气散播开来,当亲眼目的子弹穿透战友的脸颊,当砖瓦、玻璃碎片嵌入战友的身体之时,端午害怕了,大银幕前的观众也害怕了。为什么?因为相比那些训练有素的职业军人,端午更接近普通人,更容易让观众产生代入感。于是,当端午一点点被影响、被感染,逐渐认识到自己已成为这场战斗一部分的时候,我们也随他一起成为了战场上的一员,我们也有了“国家兴亡、匹夫有责”的激昂。

片中,有一幕让人印象深刻。谢晋元命令端午等人枪毙日军俘虏,这些从没摸过枪的杂牌军甚至没有正视敌人的勇气,此情此景,正规军们免不了愤怒、大喊,但却远没有面对敌人时的无情,而是抓住战友的手一同扣下扳机,这份别样演绎的兄弟情,更加深了观众对于战争残酷的感同身受。

让观众读懂了坚守的意义

人,生而不同,抗战的意义在哪里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见解。端午从最初只想看看大上海,到泅水渡河被对岸群众误打误撞当做英雄,并因此坚定了战斗的信心,颇有种小人物的离奇之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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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他一起的杂牌军们,也大体相似。王千源饰演的老兵油子羊拐,为了一张能让家人看到的军装照,毅然留守断后,踏上十死不生之途。姜武饰演的老铁,号称跟随东北张大帅几十年,却贪生怕死战斗开始后一直所在墙角,可因为“你们没尝过有媳妇滋味”的骄傲,最终大部分撤退时担负起独自坚守屋顶阵地的重任。

普通人小小的满足和追求,成就了战场上的无畏,让观众在感受到战场残酷的同时,也读懂了坚守的意义。

管虎的巧妙,不仅在着墨于杂牌军身上,正规军的笔墨同样不少。杜淳饰演的谢晋元,将四行仓库保卫战看做了自己和日军将领的一场个人角力,里子、面子都不能少。郑恺饰演的陈树生,与他机枪连的战友一起怀抱手榴弹与敌人同归于尽,宛如一曲“只解沙场为国死,何须马革裹尸还”的悲歌。李晨饰演的山东兵,因战事暂停没能与陈树生一同牺牲,却坚定了赴死之心,也同样担下了断后的重任。

陈树生牺牲一段,是管虎的一个催泪点。当一个个士兵,大喊着自己的籍贯和姓名,拉响手榴弹从四行仓库楼上跳向日军之时,被河对岸的国内外民众看在眼里,这坚定了抗日的决心,更让观众明白了他们牺牲的意义。

于此,抗战的意义,或许也不言自明。他们,都有自己的家人和爱人,他们也怕死,但当地人打到家门口,他们就化成了黑暗中的火焰,在点燃希望的同时,也点燃了苏州河对岸百姓和观众的内心。

让观众看到了中华民族的血性

张译饰演的老算盘,被不少影评人视为全片的亮点之一。他没摸过枪,没打过仗,参军时间不短,却一直在后方干点文职工作,可就是稀里糊涂被拉入了四行仓库。泅水渡河,直接害死了自己的战友。后来刚刚有了点决心,又因为救人失去了两根手指。于是,老算盘换上记者的风衣,跑了。最终,他真的成功混入租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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按理说,在战争片和英雄故事里,这是个有悖常理的角色,可管虎偏偏将老算盘当做了重要角色之一。初看,没有道理,细思,却又不无道理。在残酷的战争面前,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拿枪杀敌、视死如归,他们不是不爱国,而是在用自己认为合理的方式投入抗争。就好像影片结尾,走在租界区街头的老算盘也毅然决然奔向桥头,投入了援救过河士兵的工作。

类似的角色,普遍存在于四行仓库对岸。学生们,在游行,在为对岸士兵募集物资;黑帮大佬杜先生,出钱求死士,冒死冲到河对岸铺设电话线;赌场看场刀子,抱拳作揖,用命换来了电话线的畅通;侯勇饰演的教授不仅捐出了自己的定情之物,还在绝望中拿出猎枪向对岸扣下扳机;马精武饰演的戏班班主,在岸边搭台,一曲《长坂坡》,用七进七出的赵子龙来鼓舞对岸的士气。当然,还有更多的普通民众,他们在岸边加油,他们呐喊着、举着写有大字的牌子,为守军指明日军的进攻方向。

这些没有勇气付出生命的人们,也在用自己的方法贡献着力量。

管虎口中的一场戏,一场包含了几十个角色的群像,却个个坚挺饱满,让观众看到了中华民族的血性,也坚定了人们抵御外来侵略者的决心。在电影之外,无疑也为当下百姓注入了更强的信心和力量。(记者 王淞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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